由语素“男、女”构成的五组指人词语用法考察

葛锴桢

博士，北京大学对外汉语教育学院

本文通过语料分析和问卷调查，考察了“男人、女人、男子、女子、男性、女性、男士、女士、男的、女的”这十个词的使用情况，发现汉语学习者对这五组词的用法差异不甚清楚，事实上它们在语体、常用搭配和使用环境上各有特点。语体方面，“男人、女人”和“男的、女的”以文艺语体为主，其中后者在口语语体中出现的比例高于前者。“男子、女子”出现在新闻语体中的比例均高于60%，出现在文艺语体中的比例在30%左右，出现在应用语体中的比例都只在5%左右。“男性、女性”和“男士、女士”出现在文艺语体与新闻语体中的比例持衡，其中后者在应用语体中的比例少于前者。
搭配与语境方面，五组词语各有特点，且每组词内部因“男女有别”也表现出了词语选择上的差异。总的来说，“女+X”可搭配的词语更为丰富。如“女人”常与表外貌的词语（“漂亮、美丽、好看”）等搭配，“男人”则较少。“女性”常做定语修饰“主义、文学、形象”等词，也常作中心语并由“新、现代、年轻”等词来修饰，“男性”则较少作定语，也较少受形容词修饰。另外，每组词有其专用领域。“男子、女子”常在表示体育项目、各种比赛等团体活动的词语之前，“女子”也常出现在学校类词语之前。“女士”常在姓名之前，表示对某位女士的尊称。“男士”则可用于与美饰相关词语之前。“男性、女性”常出现在研究结果或调查报告中，有数字支撑，客观性更强；也可出现在名词前作定语表示其身份、地位或职业等，如“男/女性作家”；或在描述与人有关的事物时强调性别的区分，如“男/女性世界”。“男人、女人”则常出现在文学作品对生活场景的描写之中，含有一定的主观性。“男的、女的”可出现在口语中，常与“这/那个”搭配，指别性较强。
另外，通过对本族语说话人的问卷调查，发现不同年龄、学历背景对这五组词的理解运用有所不同，中青年、学历高的被试者在理解运用方面更为得体。不同的语感与被试者所倾向使用的不同语体也有关系。其中“男/女人”与“男/女性”在强调性别时可以混用，但后者的客观性更强。